菲律宾的政局仿佛一场暗流涌动的风暴。

2022年，小马可斯和莎拉两人携手步入菲律宾总统府，试图构建一种全新的政治格局。然而，这场所谓的“政治婚姻”似乎更像是一场权宜之计，因为在2023年起，两人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，直至2024年11月，莎拉的言论将这场裂痕推向了高潮，她竟然公开扬言要安排杀手刺杀小马可斯及其亲属，甚至威胁军方发动政变。面对这样的挑衅，小马可斯不得不采取行动，他动员国会发起弹劾，这场行动导致菲律宾陷入了自1987年以来最严重的宪政危机。

到了2024年年底，小马可斯更是将莎拉踢出了国家安全委员会，这一举动无疑加剧了菲律宾政坛的紧张氛围。

谈及这场政治乱局的原因，可以从近因和远因两个角度来分析。从近因来看，这场政治乱局的导火线可以追溯到2022年新政府内阁人事的安排。杜特尔特家族希望获得半数的内阁配额，而小马可斯却不予答应，甚至连杜特尔特家族渴望的国防部职位也不允许莎拉兼任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小马可斯与杜特尔特家族的政策路线渐行渐远，包括与中国关系的紧张、对毒品战争的重新调查以及前朝舞弊的揭露等，两大政治家族的冲突愈演愈烈，最终导致了莎拉的愤然辞职。

此外，小马可斯还扶植了自己的表弟罗穆亚德斯，作为众议院议长，准备参加2028年的总统大选。这一决策并不符合杜特尔特家族的利益，毕竟杜特尔特曾鼓励自己的女儿莎拉参选2022年总统，但莎拉为了降低“靠爸”的形象，选择成为小马可斯的副手，并联合北伊罗戈和棉兰老岛两大政治世家的票仓，共同参选总统。2022年的大选结果显示，小马可斯得票率为58.8%，莎拉得票率为61.5%，两人的实力相当。莎拉有自信挑战2028年的总统大位，而小马可斯家族也必然会采取各种手段来压制杜特尔特势力。

根据最近的民调，小马可斯与莎拉的信任度相差无几。从地区和社会阶级来看，大马尼拉和吕宋岛的民意更倾向于小马可斯，而莎拉则在米沙鄢群岛和棉兰老岛占据多数民意，呈现出南北对立的态势。在社会阶级方面，莎拉在底层取得了压倒性的支持，而在上流阶层则保持微弱领先。小马可斯仅在城市中产阶级取得优势，这显然不是他所希望的局面，尤其是考虑到今年10月的中期选举。杜特尔特也在积极准备，尽管缺乏政治资源，但他仍然能够控制中南部地区的支持，为他重回达沃市长之位和安排子弟兵参选参议院奠定了基础。

2023年新加坡管理大学的一篇学术论文揭示了小马可斯当选2022年总统的三大变数：杜特尔特的支持者、同情马可斯家族和支持戒严法的选民，以及说伊罗戈语群体。其中，支持小马可斯的受访者中，认可杜特尔特六年执政的受访者是不认可者的六倍。这足以解释为何杜特尔特家族对小马可斯持有偏见，甚至在选举期间不与他同台，甚至禁止竞选团队与他接触。

当然，也有观点认为，小马可斯与莎拉之争，是美中两国在菲律宾的代理人战争。小马可斯上台后，一方面改善了对美关系，强化了军事和经济合作，另一方面，在南海与中国正面冲突，并在国际场合炮打中国，在国内则利用中国渗透来抹黑政治对手。相反，杜特尔特则保持了一贯的反美、反西方的立场，认为菲律宾抗中是错误的外交路线。

政治家族在菲律宾政坛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。从1935年制定宪法开始，菲律宾政坛就被各个政治家族所把持。这些家族都有各自的地盘，如马尼拉地区的阿基诺家族、洛佩兹家族、巴丹的加西亚家族、八打雁的劳雷尔家族、棉兰老岛的杜特尔特家族、北伊罗戈的马可斯家族、邦板牙的马卡帕加尔家族等。这些家族结合民意代表、公务员、商业大亨、外企、地主和黑道，甚至组织私人武装，因此，政党在菲律宾政治中的重要性远远比不上政治家族。地方大族长期合纵连横，政商利益主导分合关系，这使得小马可斯被问及未来是否有可能与莎拉和解时，他给出了“永不说永不”的回答。

简而言之，菲律宾政治乱象源于马可斯与杜特尔特两大家族的政治分歧，再加上中美强权的介入，使得对立情势更加激化。制度设计、政治文化和地方大族是扭曲菲律宾民主政治的结构性因素，它们不仅导致了政治不确定性，也是贪污腐败、官商勾结的根源所在。

消息来源：联合早报